《分手快乐 分手快乐》

路人

“分手快乐，分手快乐。”我轻轻地哼着，手指划过书架上一排排的书脊。这些书，有一半是他的。村上春树旁边站着张爱玲，卡尔维诺紧挨着王小波——就像曾经的我们，如此不同却又固执地挤在一起。



抽出那本《挪威的森林》，书页间还夹着去年秋天的银杏叶。他说这叶子像一把小扇子，能把所有不快乐都扇走。现在叶子还在，脆脆的，一碰就碎。就像某些承诺，美丽，但经不起时光。

衣柜里他的衣服已经清空，只在角落里留了件灰色毛衣。上面有淡淡的烟草味，是他熬夜写代码时染上的。我曾讨厌这味道，现在却把脸埋进去，深深呼吸。原来告别不是决绝地删除，而是让一些东西慢慢褪色，像这件洗了太多次的毛衣。



手机相册滑到深处，有我们在海边拍的视频。海浪哗哗地响，他在镜头里大喊：“分手快乐！”那时以为是玩笑，现在明白，所有玩笑都藏着认真的底色。

窗外的夕阳正好，把整个房间染成蜜糖色。我按下播放键，让“分手快乐”在空气里流淌。这一次，不再是为了逞强。

原来分手真的可以快乐——当你终于懂得，告别错的，不是为了遇见对的，而是为了遇见完整的自己。那些空出来的位置，正好让阳光照进来。